暮色漫上来时，老墙头上的灯忽然亮了。暖黄的光团从方形灯罩里溢出来，恰好裹住一簇枯荣相间的藤蔓。深褐的藤条像拧成的粗绳，缠缠绕绕攀在斑驳的墙面上，枯槁的叶片蜷着边，泛着焦糖色的哑光，而几缕新发的绿芽却执拗地从枯枝间钻出来，嫩得能掐出水。

风掠过的时候，藤叶簌簌轻响，光影便在墙面摇摇晃晃。远处的灰瓦老屋浸在淡橘色的天光里，轮廓柔和得像晕开的水墨画。灯盏的光不算亮，却把这一隅的秋意揉得温热——枯萎的是时节，鲜活的是藏在枝蔓里的生趣。这一刻，老街的静与灯影的暖缠在一起，连晚风都慢下来，仿佛怕惊扰了这墙藤蔓与一盏灯的私语。